一年一度斗春风

湖南怀化市铁路一中新绿文学社  杨  晨

斗春风去吧，春天这么好！

今年的雨水多了点，我的运动鞋泡坏了两双，每天回家都特不好意思。妈妈会瞪着我问:“你去哪儿啦？”而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她，我一个中学生还整天趟水玩。学校地处近郊，远山近树，明丽可人。校园的杜鹃花争芳斗艳，红色黄色白色粉色……叫人感慨自己的词汇太贫乏！

我喜欢迎着春风在校园里四处乱走。学校足够大，这一点我由衷地喜欢。风的脾气温和，轻轻地拍你的肩，拉你的手，向你轻声地问候。它们从你正欲握紧的拳头里抽出身子，仅仅留下些许湿润。追逐这样的风，连发梢都是快乐的。我在午后，从操场的一角开始，走上一个小时再回教室。这个时候，既没有一丝冷空气，又不至于使人出汗。所以走一圈后回来，只觉得连物理题都现出点人情味来。

斗春风，在老家据说是这么回事——放牛娃手执柳条，驱着小牛，翻越一座座小山包，趟过一条条小河。途中放牛娃会唱老家的山歌（对此我深表怀疑，因为一首也没有听人唱过）。“斗”到底是怎么回事呢？后来才弄明白，“斗”只不过是一种调侃的说法，因为春风总是那么温和，无论怎么挑逗，都激不起它的脾气呀。

放风筝是传统的春日节目。一群群小孩放着自家做的土风筝，比谁放得高。这些土风筝形状各异，有像猫头鹰和小蜜蜂的，有像毛毛虫和蜈蚣的，飞得都不高，就在离草地不远的空中盘绕，像一群飞禽走兽在空中召开特殊会议。大人们也来放风筝。倘若谁家的风筝与别家的缠在一起了，那么这两家准有缘分。若是两家刚好有未婚男女，那可得好好拉拉关系啦！

采蕨菜则是姑娘们春天里必做的活儿。一把把蕨菜，鲜嫩嫩，青碧碧，扎成厚实的一把把，拿钩子钩着倒挂在房檐上。许多到农家借宿的游客往往就是为着它们而来。蕨菜炒腊肉，向来是家乡的名菜。去年的腊肉还没吃完，这时便割了下来，和着蕨菜一炒。蕨菜清香满口，腊肉肥而不腻。

好久没吃家乡菜了，什么时候回一趟老家呢？暑假里全家只顾去观赏名胜，却把老家错过了。坐在火车上，看见稻田里一垄垄稻苗，不禁怀念起老家的春天来。那儿可不只有这些植物，还有那从卷成筒的柳叶里漾出的柳笛声。这么久了，只在老家才听到过，一声一声，婉转悠扬……

一年一度斗春风，风过梨梢望山晴。山晴天高鸟脆鸣，鸣声堪比牧童笛。

散文家陈洪金点拨:

一幅幅春的画面在眼前展开，活脱脱走在春风里，感觉很舒畅。要怎样才能描绘出春风的面貌呢？可以去测试它的湿度:悄然离去后，“留下些许湿润”；可以去感受春风里人们所从事的活动:挑逗春风，放风筝，采蕨菜；也可以品尝春风送暖时家乡特有的菜肴:蕨菜炒腊肉……一个个特征汇聚在一起，不禁勾起了正在讲述春风的作者的思乡之情。这思乡之情因为错过去老家的机会而变得更浓烈。怀念家乡自然又会怀想家乡关于春风的一种声音:柳笛声。于是，春风的面貌又多了一种韵致。颇有质感的语言，细腻的情感，明快的节奏，是本文让人叫好的地方。

来源：《初中生》2009（1-2）1-2.